尊龙凯时app-凯时尊龙
尊龙凯时app-凯时尊龙 > 评论列表 >

文艺评论 | 乘物以游心——巫成金山水画评述 -尊龙凯时app

来源: 成都文艺网         作者:连超                2022-11-24 09:09:31

乘物以游心——巫成金山水画评述

  连超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指出:“文学艺术以形象取胜,经典文艺形象会成为一个时代文艺的重要标识。一切有追求、有本领的文艺工作者要提高阅读生活的能力,不断发掘更多代表时代精神的新现象新人物,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创造,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美学风格,塑造更多吸引人、感染人、打动人的艺术形象,为时代留下令人难忘的艺术经典。”又言:“生活就是人民,人民就是生活……广大文艺工作者只有深入人民群众、了解人民的辛勤劳动、感知人民的喜怒哀乐,才能洞悉生活本质,才能把握时代脉动,才能领悟人民心声,才能使文艺创作具有深沉的力量和隽永的魅力。”《庄子·齐物论》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惟有如此方可“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庄子·天下》)。山水以其无穷胜境,超迈尘俗,又涵容丰厚,大美无言,自古便是志士仁人所追求的“载道”和“观道”的精神象征。山水画创作应师法传统,更要师法自然,即须“饱游饫看”之后方可“夺其造化”。恪守此念,巫成金先生每年都会奔赴山林野郊去写生,如此一来即可“亲近自然,涤荡心灵”,又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亦可“凝练艺境,美化人生”。最终可谓成效显著,著述等身。巫成金对自然心怀敬畏,对艺术坚守执着,对时代勤于思考,对生命多有体认。他创造性地将人物画与山水画借鉴互补,熔于一炉,从而以精湛的笔墨和韵致的色彩铸就了超凡的新水墨范式——丘陵画境。他注重从现实生活中炼取古典诗词的审美情感与文化元素,并巧妙地转化为山水意象。巫成金没有拘泥于物象的形迹妆貌,没有刻意于形体的精微巧丽,而是以“萧散简远、质朴凝练”的书写性线条与“似而不是、不是而似”的叙事性意象——“以形写神”贯穿始终。他的丘陵山水既是对自然山川的观照,又是对诗文传统的阐发,也是对田园生活的憧憬,亦是对劳动人民的赞颂,更是对家国情怀的咏叹。


640 (21).jpeg

△巫成金《蜀山春晖》纸本设色 600cm×248cm


六朝刘宋时期的山水画家宗炳(373年-443年)在《画山水序》中曾言:“身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貌色。”意在说明画家应以流盼的眼光、散点的透视、可变的视角,绸缪于自身所盘桓的自然万象之中,认真体察并表现真实山水的本来形色,惟其如此所绘之画方有音乐化的节律与和谐式的境界。这种观点实为“外师造化”的先声,也就是强调实地写生,反对闭门造车。所以宗炳“好山水,爱远游”,“每游山水,往辄忘归”,“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凡所游历,皆图于壁”(《宋书·宗炳传》)。在对于往圣先贤和优良传统深刻体认的基础上,巫成金正是以这种“俯仰自得”的自由精神去观照宇宙、彻悟生命、体味生活、彰显美感,继而投身于自然山色之中去“游心太虚”。这也是其丘陵绘画的空间意识、文化意涵与审美追求。


640.jpeg

△巫成金《云上古路新居》纸本设色 138cm×69cm


巫成金艺术创作采取整体观照与宏大叙事的表现方式,这或许与他当过伞兵的非凡经历不无关联——具有独特的视野与广博的胸怀。巫成金的丘陵绘画没有刻意用笔墨技法去塑造纷繁的物象形态,而是运用秀润雅致的色调与简逸疏旷的线条,通过“沉浸式”感悟、“哲理性”启发与“叙事性”表达,并置入精妙的点景人物,颇具匠心地营构出极富田园牧歌式的新水墨山水。近处的山体岩石、梯田堤岸用渴笔枯墨勾勒其形,借以水墨和重彩晕染其间,尽显飞白写意之精神与音乐律动之情韵。同时也与远处没骨简淡的峰峦烟霞形成鲜明的对照。山石树木等物象虽未经笔触繁复皴擦,然皆已臻于“质有而趣灵,象生而神传”。画面形象既有抽象意味,又有具象表达;既有传统韵味,又有现代气息;既有精巧细腻,又有泼墨(彩)写意;既有二维平面的视觉审美,又有三维立体的感官体验。其用笔因诗情画意而起伏跌宕又遒劲酣畅,形体因真性实感而生动自然又朴质浑厚,色彩因融通中西而鲜明饱满又空灵润泽。在极具张力与情性的色墨游走与大开大合之间,加之点、线、面、体的综合运用,其笔下物象已非沉寂静默的固态式样,而在不期而然中已俨如生命般的律动。在密林深处、峰峦峡谷、崖壁山巅、梯田原野、亭台小桥、江河湖泊等处皆绘有盘踞的屋舍、耕作的乡民、翱翔的群鸟、放牛的牧童、觅食的牲畜、摆渡的渔夫,使得作品充满着浓厚的生活野趣与祥和氛围。


640 (1).jpeg

△巫成金《青崖流翠》纸本设色 138cm×69cm



巫成金汲取了西画焦点透视、色彩理念和传统绘画空间延展的相结合的表现方式,通过轻、重、虚、实的对比衬托出山峦起伏与空间流转,如此,其景物便没有被人为强制割裂,而呈现出忽明忽暗、浑然天成的视觉印象。从而使他的作品极具形式感、层次感和纵深感。其代表作《稻畦山落日》中梯田以雄浑遒劲且色墨相融的线条凭心而为,然后辅以参差起伏且自然灵妙的墨团适意而衬。山间树木虽未具象写照,然其风神早已生发。山巅润泽的夕阳,空中穿行的飞鸟,河边盘错的农舍,归途徐行的耕牛,牛背嬉戏的牧童,前方引路的小狗以及后方相伴的山羊,伴随着池塘中摇曳不定的落日,尽显一派清幽祥和的景象,仿佛一曲清澈而悠扬歌谣正在高山幽谷中回响。画面表达了作者对自然风光的热爱与山野幽居的向往,同时也传达了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凡而又伟大的劳动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脚踏实地精神——默默耕耘、无私奉献的由衷敬慕之情。  


巫成金当过知青、做过工人、服过兵役、任过老师;善于造型、精于工笔、破功写意,画过文学插图、做过壁画雕塑、亦搞连环画创作,全面的人生阅历、广泛的艺术体验、多元的创作视野、深厚的美学积淀成为他艺术独特风格的有力支撑。唐人张璪推崇“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强调再现与表现、主体与客体、内容与形式应高度统一。鉴于此,巫成金授课之余每年总要到乡野践行“搜尽奇峰打草稿”的艺术创作宗旨,期间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丘陵独特秀美的地域风情开启了巫成金将人物、花鸟和山水融为一体的创作思路,并积极求索躬行于“丘陵彩墨画”的尝试与升华之中。多年来他一直坚持速写,速写自然成为其记录生活、感悟时代、开拓审美与提炼创作的不二法门。所谓“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石鲁语),目力所及之处皆成为其胸中之情、笔下之象、画中之境。诸如风花雪月烟霞、断桥流水农家、叠峦丛林飞鸟、曲径残阳老马、田间原野乡民、地域概貌风情等皆随心所适、任情挥运,一气呵成、跃然纸上。诚如宋人郭熙在《山水训》中所言:“看此画令人生此意,如真在此山中,此画之景外意也。见青烟白道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见幽人山客而思居,见岩扃泉石而思游。”本着“可行、可望、可居、可游”的创作理念,巫成金满怀感恩之心与敬畏之情徜徉于灵秀华兹的巴山蜀水之间,尽情感受着这份诗意的美,从而通过动人心魄的笔墨语汇默默找寻着自己人生诗意的栖居。与此同时,其融情于景,情景交融的笔墨精神无不感召和启迪着人们凝神静思中积极求索于自己的诗和远方——“审美化生存”。  



640 (2).jpeg

△巫成金《漓江印象》纸本设色 248cm×129cm



南朝宗炳提倡“圣人含道暎物,贤者澄怀味象……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圣人含道”即道乃先天地生却不为人识,经圣人发现与总结后,方为人所知。贤者“味象”即贤人品味由圣人之道所显现之物象而得“道”。而“味象”的前提便是“澄怀”,即老子所言“涤除玄览”(《老子》第十章)、庄子所言“斋以静心”(《庄子·知北游》)。广袤静幽的山水与喧嚣烦浊的闹市相反,山水以其形质之美,故能更好地体现圣人之道,而最终成为最适于“静知体道”的理想之地。“澄怀”即是摒除污浊功利之心,隐于山川幽谷之间,而赏心悦目,怡情畅神,最终达到“神超理得”的境地。巫成金始终秉持“贤者澄怀味象”的核心理念与“山水以形媚道”的境界追求,澄怀观道于自然万殊之中,并于兴尽之时达到了内省与外观的感通协调,写生与创作的有机统一,传统与现代的交织融合。其绘画创作自始至终,笔致延绵,气势豪迈,意在笔先,笔存意内,情思充沛,形神俱妙,正所谓“气韵本乎游心,神采生于用笔”。


苏轼(1037年-1101年)在《书鄢陵王主簙折枝二首》中曾言:“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又在《书摩洁<蓝田烟雨图>》中评道:“味摩洁之诗,诗中有画;观摩洁之画,画中有诗。”董其昌(1555年-1636年)在《画禅室随笔》中亦言:“诗以山川为境,山川亦以诗为境。”巫成金因深谙此道,故而将画家的胸臆与诗者的襟怀集于一身而“悠游笔墨中,悟道山水间”。其艺术作品诗画相融,意象生动,画境深幽,诗韵醇厚,就连画名都诗意盎然而无不令人神往。比如《小楼一夜听秋雨》《细雨空濛云罗山》《西岭山色正袊秋》《云断武都千峰尽》《花落一溪春水香》《一半秋山带夕阳》《石泉野翠似画屏》等。由此可见,巫成金不仅绘画造诣精湛,而且文学素养深厚。数以万计的丘陵彩墨山水成为他艺术生命的脉动,既是其超然物外的审美精神的象征,也是其勇攀高峰的心路历程的见证。诚如宗白华先生所言:“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意境’。意境是‘情’与‘景’(意象)的结晶品。” 


640 (3).jpeg

△巫成金《桃园胜景》纸本设色 248cm×129cm


巫成金将人物与山水融通,不仅在于艺术创新的实际需求,也在于对主体意志的集中体现,同时也是对现实境遇的全面思索。当他置身丘陵之中,目睹那些怡然自得、安居劳作的人们后,不禁心生慨叹和神往之情,进而他将此情此景不断付诸于丹青。庄子有言“虚己以游世,乘物以游心”。巫成金“游心之所在”便是他独辟的灵境和意象,更是他艺术创作的源泉和动力。他为艺术而矢志不渝、初心不改,如其自述:“一名中国画艺术殉道者的本质意义和最高价值是什么?这恰恰是我时至今日仍在苦苦求索的终极命题。”其艺术创作正是他长期植根传统与深入生活之后的审美体验和生命感悟所得。即通过“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目既往还,心亦吐纳”的精神观照,以臻“澄怀味象”的妙境。近作《春色醉九襄》可谓立意深远,旨趣昂然。置于山间的别致小楼,若隐若现犹似仙居。屋旁瀑布宛如天降,令人不禁臻于“飞流直下三千只,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审美意蕴。多姿绚烂的桃花从云山深处蔓延,并与山脚的油菜花相互辉映、竞相争艳,犹似人间仙境而美不胜收。


巫成金一贯追求融古出新、中西结合的艺术精神,坚守深入生活、拥抱自然的人文理想,表现当下时代,描绘周遭生活,在深化传统经典与抉发艺术内涵的同时,积极探求作品的哲学内涵与文献价值。他善于将传统的特质、时代的特征与个性的特点进行融合创变,形成极富表现性与精神性的艺术风貌。巫成金之于山水画可谓因物而起兴,应目而会心,怡心而缘情,由情而入景,见景而生情,依情而写形,以形而传神,畅神而体道。其丘陵绘画笔墨简练洞达,色彩温润典雅,兼具生命律动与浪漫情愫。其笔下的湖光山色、林泉高致通过笔墨的氤氲、情感的升腾与艺术的创造已化生为充满审美意味的文化元素与生命形象。其作品既有人文传统,又有时代精神;既有高度和深度,又有力度和温度;既有“人化的自然”,又有“自然的人化”。正所谓“翰墨丹青写诗意,胸中丘壑传精神”。巫成金曾言:“艺术家的创新,是对艺术、对生活日复一日的感悟,是对技法精益求精的追逐,更是对传统文化体悟的升华。”源自于对艺术真谛的执着追求、对人生境界的深刻体悟、对家国情怀的赤诚流露,巫成金先生那灵性非凡的笔墨语言和独具个性的色彩构成,将给他颇具人文精神与地域特色的绘画艺术带来无限生机。

画家简介:巫成金,1955年生于四川三台,现为四川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九三学社书画院副院长,四川省政协书画研究院山水画艺委会副主任,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委员,成都市政协书画研究院副院长,成都市美协第五届、第六届副主席,中国名人协会会员,中国文化促进会会员。其作品入选第六、七、八届全国美展,并多次获奖。中国画《放学路上》《番客篇》被中国美术馆、中国近代历史博物馆收藏。中国画《牧羊女》被美国总统特使沙尔各先生收藏。作者多次应邀赴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加坡、韩国、美国、荷兰、加拿大、日本等地区和国家进行文化交流并举办画展。出版《巫成金画集》《巫成金风情速写集》《巫成金跨世纪丛书》《中国当代名家水墨结晶中国画卷》等个人画集多部,画家传略刊入《中国美术年鉴》《中国艺术家传》《中国现代美术大辞典》。


作者简介:连超,山西长治人,现为四川大学艺术学院发展规划办主任,四川大学书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兼办公室主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全国)教育书画协会高等书法教育分会会员,中国青年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会员,中国教育学会会员,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青年评论工作专委会副秘书长,四川省科技与艺术融合发展促进会理事,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书学学会会员,成都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秘书长,成都市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成都市书法家协会培训中心委员。

"));
网站地图